編者按

學生圈流傳著一句話：“只要心夠大，天天過寒假。”身在職場的你我可能再也找不回那種“心大”的狀態和契機。對工作的熱情、責任感，甚至是對未來的恐懼驅使著人們努力工作，這需要我們調動意志力以專注在工作上。但需要知道的是，意志力是會耗竭的。耗竭的后果就是失控，更嚴重時則會讓事情走向反面。

文 / 宗白 

 

你持續工作多長時間了？你是不是經常加班？你是因為恐懼，所以不得不如此努力，還是因為你有著過人的意志力？

 

也許，你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

 

意志力在一段時間的使用后會耗竭

 

關于休假，勾起我的一段回憶，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一件令我費解的事。

 

十年前的秋天，我利用年假第一次去印度背包旅行，當行程到達第八天的時候，沒來由的情緒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變得什么都不想做了，除了待在住處洗衣服。盡管腦子里清楚地知道，大老遠出門旅行，時間十分寶貴，應該多走多看，但內心卻十分抗拒出門。

 

和那時去過印度的朋友們聊天，發現這又是一個普遍的現象，只是“印度癱”癥狀發作的時間，最早的從第六天就開始出現。當這一天過去，人似乎又生龍活虎起來。

 

我們在和自己的作戰中，無來由的失敗了，是意志力不足嗎？

 

美國心理學會稱，人們認為缺乏意志力是完成目標的最大絆腳石，很多人覺得讓自己和他人失望了，因而滿心內疚；另一些人，則被想法、情緒和欲望支配著，由一時沖動而非審慎抉擇主宰了自己。即使自控力很強的人，也覺得掌控生活是一件精疲力竭的事。

 

當我看到佛羅里達州立大學教授羅伊·鮑邁斯特的研究，想起在印度的經歷，才恍然大悟。

 

鮑邁斯特通個大量的實驗發現，無論他給被試者提供怎樣的任務，人們的自控力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殆盡。一旦時間過長，注意力訓練不僅會分散注意力，還會耗盡身體的能量。此外，控制情緒不僅會導致情緒失控，還會促使人們購買他們本不需要的東西。

 

也就是說，十年前在印度旅行的背包客中普遍發生的“葛優癱”癥狀，是意志力耗盡的結果。

 

眾所周知，印度各方面的基礎建設并不完善，尤其是在十年前沒有手機網絡的時代，而印度社會的很多習俗和人民的思維方式，也與現代化、全球化的思維有一定的出入，連印度國家旅游局的廣告都是“不可思議的印度”。

 

因此在印度自助游，每天都充滿的各種不確定性和難以預料的小事情，“不可思議”一方面讓行程頗為刺激和有趣，另一方面又狠狠地在消耗心理能量，人不得不調動心力來處理各種小意外。
 

印度背包旅行的經歷，和工作相比，也許算得上是休息，然而就其本身而言，又似乎充滿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小“挑戰”。

 

所謂意志力，就是控制自己的注意力、情緒和欲望的能力。一般認為意志力是人的一種與生俱來品質，根據一項對兒童群體的長期研究發現，這種品質對于人的成長甚至比智力和個人魅力更重要。意志力比智商更有助于拿高分，比個人魅力更有助于領導他人，比同理心更有助于維持婚姻幸福，當然，還能幫助一個人保持苗條和遠離監獄。

 

鮑邁斯特的發現，卻告訴我意志力和肌肉一樣，對不同的人而言強弱有差。它既會在一段時間使用后耗竭，就像一個人持續作俯臥撐，最終也有精疲力竭的時候；又是可以通過練習來增強的。

 

回到我們關于工作的問題上，人們擁有休息日，一方面源自宗教的要求，比如禮拜天，另一方面是工人運動抗爭的結果。然而，人們必須休息的一個最重要的深層次理由，可能就是意志力必須要通過休息來恢復，否則人常常會因為意志力渙散，而做出違反自己理智的事情來，或者干脆就生病了。

 

所以，當你辛苦完成了一個充滿挑戰的項目時，聰明的上司應該主動建議你去休個假。

 

最好的恢復意志力的休假方式，是度過一段無所事事的時光，避免去執行有目的任務，尤其是充滿不確定性生活。所以，在海邊、湖邊的癱臥比印度背包旅行更容易恢復意志力。

 

不要成為“成功自控”的受害者

 

意志力耗竭之后，常常帶來的就是失控。長期得不到休假的運動員，往往會在下一個賽季狀態全無。更嚴重的如斯坦福大學教授麥格尼格爾所說：“一周內總會有些名人的爆炸性新聞，比如關于政治家、宗教領袖、警察、教師或運動員的爆炸性新聞。這些事件足以震驚全世界，而起因總是意志力失效。”

 

這些橋段，也常常會在小說里出現，比如《白鹿原》里，白孝文和田小娥不名譽的戀情。那些讓人們驚掉了下巴的“偽君子”，從“自控力有限”的角度來理解就比較容易了。并不是所有的意志力失效都是由軟弱引起的，有時候，人們反而成為“成功自控”的受害者。

 

在適當的時間和適當的地方，放棄抵抗，放飛自己，麥格尼格爾認為“了解我們是如何給自己許可的，能讓我們學會不離正軌”。” 而將某種行為道德化，只會讓我們對它感覺更加矛盾……當我們從道德角度思考意志力挑戰時，我們就失去了自我判斷能力，看不到這些挑戰有助于我們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

 

在工作上，員工自己和上司對工作過分的推進，并賦予它過高的意義，反而有可能使事情走向它的反面。

 

意志力會被耗盡，自然有它的生理基礎，所以人們在饑餓、疲憊以及被不確定性折磨的情況下，更容易發生嚴重的沖突，這也是失控的一種表現。所以當意識到生理狀態不佳時，人們首要的事情是吃喝和休息，而不是弄清楚是非曲直。

 

應激是情緒的極端模式

 

就短期而言，意志力既會充盈，也會耗竭，我們面對變化時才會應用到意志力。當持續幾個小時甚至幾天處于不得不使用心理能量的狀態時，就進入了心理學上所說的應激狀態。極度的恐懼、憤怒、悲哀、甚至快樂都可能會產生應激，例如不得不搬到另一個城市、必須打一場官司、與一個人關系出現了危機、換工作、失業、失戀，或正經歷著倍感壓力的變化。

 

所謂應激，就是它往往持續一段時間，而你又不得不應對它，即人們必須做出重大的心理調整，以適應外部變化。心理學家霍爾姆斯和瑞赫發現，一個人在某個時間段里經歷的應激事件水平和數量與健康明顯負相關。

 

這種情況下，一個人同樣首先需要放松自己；有人通過酗酒來排解，則又陷入了失控。

 

當我們面對挑戰性的任務和變動的生活時，了解意志力的有限性是非常必要的，這時，休息也是必要的。正如過去在兩場戰役之間，軍隊常常休整好幾個月，無非就是招兵買馬和洗洗撈撈過日子。而這對保證戰斗力非常必要。

 

就鍛煉意志力“肌肉”而言，則有學者認為，“冥想”可以培養增強一種叫“元注意”的東西，則會使得人的意志力變強。

 

所以一個最堂皇的請假理由，就是——因為意志力耗竭，我已經控制不住我自己了。